第十七章 岁月是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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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总是像风吹落英般越飞越远。

    离开学还有十来天,这段时间,陈一刀一直在家帮父母做家务或农活。岁月真的不饶人,陈家城和彭秀梅的身体绝不如三年前硬朗。家城患胃病多年,陈一刀有时自己也不相信,面前的两位就是三年前的暑假曾一起干过活的父母。现在,他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父母是多伟大,为了儿女,他们不惜付出一切作为代价。

    一个午后,一位同学来信,说他将进入部队,想请同学们到城区聚聚。地点是金松市静逸大道路3号。

    “静逸大道”,陈一刀看见这几个字便决定去了。虽然不愿让父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想给他们的生活再投入一枚石子。但为了自己的心愿,他决定去“拜访”他们,想知道与自己有一血脉相连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把他抛弃。

    时间如期而至。

    人像疯狂了似的在一起乱嚷,随着疯狂的震耳欲聋的音乐极不熟悉地摇摆,心却飞出了躯壳,到了另外。

    静逸大道118号,他感觉到有一阵呼唤远远传来,牵扯着他的心。

    找了个籍口,退出去,按门牌一直往前走。一路走,一路自己纳闷,我到这里干什么?是一种寻亲吗?他想过停下自己的脚步。人就是这么怪,一直盼望、祈祷的事到了面前,却没有先前的激动心情。他想,他们会怎么待我?会不会意外我的到来?

    没有答案。

    许多问题可以有相似甚至相同的答案,可这时却找不到略微相似的一个。就只有再向前走了。他大踏步向前。

    四周都静寂下来。只有呼啸而过的中巴车的喇叭无精打采地在烈日下极枯燥地乱响。偶尔擦肩而过的行人,一张脸掩藏在大大的今年流行的凉帽下,甚或浓妆里,于陈一刀来说仿佛是外星来客。

    他无言地望着四周。这是我应该属于的世界?洒店的门空洞地虚掩着,一个无底的黑洞般吸引着、诱惑着款款而行的人。各式各样的广告在空中乱舞,优美的词句在外表闪光,却让人困乏。这是个虚伪的世界。

    好漫长的路。

    这是不是一种心的旅途?

    他忽然想。

    一百、一百零一、……一百一十七、一百一十八,他停下。这就是静逸大道118号。这是个很好的家庭。围墙围住了一个世界,只有大门才把两个世界连接起来,一位年逾四十的男人在满是鲜花的院子里的树荫下乘凉。

    陈一刀站在大门口。心莫名地乱跳。他想,结果会怎样,假如他们对我极好,让我返回这个家庭该怎么办? 面前顿时浮现家中的养父母的面容和小妹的身影。不,我是不能离开他们的,他想,然后对自己说,我只想清楚一下自己的身世,什么也不管。

    正想间,看见那男人走了过来。陈一刀觉得他好面熟,仿佛行走在无底的空中,人轻飘飘的。

    在屋内椅子上坐下。中年男人问他,有事吗?

    陈一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了看起来对面的男人,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要洞彻一切。陈一刀来不及细想,他问男人:你们为什么不要我,把我送人?

    中年男人说,别开玩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陈一刀说,你也许不认识我,但你认识我的父亲陈家城。

    男人一惊,脸上流露出一种惊诧。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要我,我绝不想走进这个家庭。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陈一刀竟不放松,不让男人有喘气的机会似的紧逼问。

    对面的男人这才懂了,也从陈一刀的脸上找到了一些往事的影子。他冲陈一刀摆了摆手,示意陈一刀不必再问。迟疑了一会,他说,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儿子,而是我姐姐的儿子。

    男人于是向陈一刀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极简单。一个在首都燕京大医院当医生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女人也喜欢男人。于是他们谈恋爱、结婚。婚后的男人兢兢业业,忙着治病救人。但是,一桩医疗纠纷却让他一无所有,锒铛入狱。那年头,冤案、错案极多,这就是一例。女人忍受不了经济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执意地与男人离婚后,又嫁了另一个富有的商人,搬至国外。留给狱中男人的,只有一个2岁男孩和一个已破碎的家。男人很痛苦,加上在监狱里遭受到非人的折磨。他身心交瘁,在一个冬日,他在监狱里上吊自杀,在遗言里,他说,给儿子再找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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