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徐天又在一名丫鬟的引领下,往着宅园外而去。
虞尘萱窈窕而立,俏生生地站在亭落外,望着徐天渐渐远去的背影,玉容满是欣慰与开怀之色。
她从小在宫中长大,除了药婆婆,圣师则是陪伴她最久的。皇宫之内戒备森严,寻常人等不得入内。而父皇向来政事繁忙,少有功夫来陪她。至于母后与几位皇兄,虽说也对她疼爱有加,但限于宫廷礼节,也不能太过随意。
所以,自打记事起在宫教司跟随当代圣师学琴起,虞尘萱便与她结下了不解之缘。圣师性子温柔随和,知书达礼,为人心地善良,对她可谓是呵护有加。平日里教导她之时,也从不打骂呵斥,反而时常与其谈心。
在她眼里,圣师亦师亦友,亦姊亦母。自从虞尘萱知晓了圣师心中的那份牵挂后,她便暗暗下定决心,定要竭尽全力助其寻到那人。
每每看到圣师一个人黯然神伤,独坐于宫阶处望月时那萧瑟孤寂的背影时,虞尘萱便会心底微痛,鼻子一阵发酸,但又不知该如何劝慰。
如今她偶然遇到徐天,并知晓对方便是那人子嗣后,虞尘萱说什么也要将他带回皇城,与圣师见上一面。至于皇城徐家那边的压力,她已经决定一力担之。
若是圣师见了她兄长的独子,定然会极为高兴。说不得多年的积郁也能一扫而空,心病也能缓和不少。
一想到这,虞尘萱便好似小姑娘一般心中暗喜,隐隐还有一种期待之感。
她美目中闪过一丝雀跃,丹唇微动,吐气如兰,松了口气。
虞尘萱收起激动与欢喜的神情,施施然地转身,正待往不远处的楼阁内而去。徒然间,她神色一滞,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忘了将那块内定的木令送与段明风了。若没有记错,她回李家宅园之后并未再看到此物。那便是极有可能,在与徐天相遇之时由于滚落在地,因而遗失了。
虽说事后萧姐姐可能会责怪她一番,但这只是小事,她就怕其他参与狩猎之人会捡着那块木令。
“兰儿!”
她向着庭院门口处喊了一声,随即一名侍女打扮的宫裙女子闪出,很快步至虞尘萱身旁,冲她躬身行礼,恭声道:“公主有何吩咐?”
“吴统领现身在何处?”虞尘萱轻声问道,但语气却不知为何有些焦虑不安。
那宫裙侍女微愣,旋即开口解释道,“公主殿下,他按您定下的命令,去太白山口了。”
“他何时出发的?”虞尘萱感觉心底微凉,神色愈发焦急。
“回禀殿下,眼下离酉时不过一刻钟不到,想来吴统领早已到了。”
虞尘萱听罢,顿时俏脸上表情微凝,眼底闪过些许不自然。她沉默半晌,终是朝对方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宫裙侍女虽不知公主殿下为何有此一问,但她很是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恭然退了出去。
罢了,如今只能寄望于那里幽静偏僻,不会被人捡着吧。
待侍女走后,虞尘萱挑着柳眉,伸出宛若青葱的纤纤玉指,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哀叹了一声。
与此同时,在太白山口的那处山谷之内,又是人影憧憧,一如晨午那般喧闹不已。
眼下,在山谷口处,围着众多看热闹的闲人与各世家族辈,将那里堵得水泄不通。在他们前方,则是那名脸上带着胎记的吴统领,此刻正静立于谷口,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从山谷口陆陆续续出来的众多世家子弟。
如今酉时已至,在数名军汉在太白山内吹响号角后,诸多参加春狩的年轻公子便纷纷纵马往山谷口而去。若是回得晚了,说不得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太白山各处蹄声大作,尘土飞扬,马声嘶鸣不断,惊吓得不少林中的鸟兽四下作散。
这些世家子弟归来之际,大部分没有出发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模样,垂头丧气的也不在少数。毕竟他们娇贵惯了,便是骑射之术也大都是半桶水,又能指望射获多少猎物。
是以,许多年轻公子骑着马从山谷内出来时,马背上挂着的狩猎布袋之内往往都是蔫的,似乎并没有多少收获。这些人脸上,皆是带着羞赧的神情,面色微窘,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前方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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