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礼堂的时候,方柏村教授的演讲还没开始,几个校工在主席台上摆弄着扩音设备,大礼堂近千个席位居然快要坐满了,交谈的声音响成一片。杨日钊谢绝了校长马上要带他们上台跟方柏村见礼,以及要他们到第一排就座的提议。花了好一番唇舌,最后几乎是使用了半命令的方式,才把校长劝走了,然后他才跟刘辰龙两个人好不容易在边角上找到了两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钟,那些校工差不多摆弄完了设备,方柏村走上台来了,他面色红润,脸上也没什么皱纹,精神很好,看上去实在不象一个五十几岁的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但身上穿着的衬衫却很有点旧,神情很肃穆,看上去就是个严谨的学者形象。他一走了出来,一千多人的大礼堂顿时安静了下来,继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杨日钊讶道:“我一向以为这位方教授是与世隔绝的科学怪人,没想到看上去倒是挺受欢迎的!”
刘辰龙在打量着方柏村的样子,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旁边的一位学生倒是转过来很不满地看了杨日钊一眼,插话道:“同学,你是外校来的吧,方教授的讲座讲得可好了,很多新奇的想法,我都听了两次了,还是觉得很好听!什么科学怪人的,你们多听听就明白了!天才总是让人难以理解的!”
他讲话讲得颇为大声,周围几个学生都听见了,都附和地点了点头。杨日钊跟刘辰龙这才注意到,许多学生望着台上都是一副崇拜的神情,刘辰龙看着杨日钊,笑道:“看来你老兄是落伍了,现在的方教授简直是明日之星,有这么多fans呢!”
方柏村清咳了一声,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刘辰龙和杨日钊现在也有几分好奇,正襟危坐,想听听方柏村到底讲些什么。
方柏村的声音沉浑雄厚,听上去就颇为好听,他开口说道:“各位同学们,各位新老朋友们,很多朋友是第一次来听这个讲座,但也有不少面孔是我所熟悉的了。看来我向你们传播的新的世界观正在被你们逐渐地接受,我感到很欣慰,也很为你们而骄傲。这证明了尽管你们是在这个不合理的教育体制下成长起来的,但你们的脑子并没有僵化,你们仍然保存了旺盛的好奇心、求知欲以及丰富的想象力,你们没有被条条框框束缚住你们的思想,不管这个条框叫宗教、科学还是叫什么什么主义。其实,我们常在讲科学,但最科学的精神就是要敢于对未知事物甚至做出最不科学的假设,科学的生命力就在于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旦我们将‘不科学’这三个字当成一种原罪,冠于任何与我们常识相背离的假设,而不假思索地将之丢弃到一旁,那么事实上科学就已经死了,谁折断了想象力的翅膀,谁就在实质上扼杀了科学的生命!”
刘辰龙捅了杨日钊一下,说道:“这位方教授说得很煽情嘛,不象你说的不会交际的样子!”
杨日钊有点听出味道来了,漫应道:“听下去,听下去!”
方柏村接着说道:“鄙人是研究生物基因的,但来这里听讲座的大多都不是研究基因学方面的朋友,所以我并不打算讲生物基因方面的一些枯燥的理论,今天在这里只是想跟大家交流一下鄙人研究生物基因三十余年来的一些心得,以及由这些研究心得所引发的一些思考!”
“大家都知道,生物基因可以说是决定生物特性的总程序,也是生物生命信息的储存库。1953年,科学家发现了dna双螺旋结构模式。生物体内的遗传物质dna结构,很像有两个扶手的螺旋形梯子,而梯子上的台阶是由四种碱基组成的,这些碱基沿着双螺旋线,构成特殊的序列,相当于把遗传基因编成密码。每一个基因都是dna旋梯上的一个台阶,它们负责指令细胞去完成一个特殊的使命,这一理论的发现者英国的莫里斯·威尔金斯、英国的弗朗西斯·克里克和美国的杰姆斯·沃森,获得了1962年的诺贝尔医学奖。迄今为止,我们对于人体基因库与生命功能间的对应关系研究还是处于初步阶段,但只是这初步阶段的研究就不得不让我们惊叹于人类基因库的神秘与宏伟。在我看来,人类的基因库几乎包罗万象,包含了地球上一切已知生物的信息,但这并不是其最特别的地方,大家都知道,大猩猩的基因跟人类的基因也有百分之九十八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因此,我的研究的精力是放在,人类基因里那些处于沉睡状态的非编码基因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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