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洗玉峰月色请,我掌着一柄油灯,静坐伏案。翻开师父给我的地图,密密麻麻的部署让人眼花缭乱,确实连根针都难以插入。不过我看了看这正二品锦衣卫,倒不算是个小差了,掌管着一支侍卫队,还会被外派做追捕任务。重点是,这官二代鄂任年从小是皇上的伴读,如今掌管的便是承乾宫的侍卫队,专门保护皇上安全。
能靠近皇上,定然与皇家宗室关系也不会浅,再怎么说他也有个兵部侍郎的爹呢。
可是,承乾宫当值?希望菏泽可千万别有所察觉!
记熟了宫内地图,我又翻了翻和他有关系的人,却一眼盯上了一个名字,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的人——陆离。
姐姐如今只剩一缕元魂,他竟成了锦衣卫都统,位高权重尽享富贵。呵,陆离,你等着!
他还有两个兄长,一个鄂任宇,至今在外打仗未归,另一个二公子鄂任权,整日花天酒地在仕途上毫无进取之心。不过,他到还有一个妹妹,鄂任芝,芳龄十六,如今在宫中当着鄂嫔。入宫不到两个月就从答应升为了嫔妃。
“看来,小皇帝很喜欢她呀!我倒是好奇他这个妹妹!”我倒是有些不屑地背过脸去。
可是,我为什么要对他的女人感兴趣啊!指不定什么心机手段呢,切!还是要抓紧找到凶手,完成复仇,重建坤芸教。
鄂家在朝廷中一直与丞相仲司大人为伍,可以说是朝中第二大家族。而鄂任年能成为皇上的伴读与御前侍卫,作为陆离的直系下属,我有种预感,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接着,我又翻开那本剑谱,却让我发现了些许不对劲。这,我忽然想起从前姐姐想我表演过的获谷剑法,那是爹爹亲传的,而这“鄂式剑法”上面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好像是在破解获谷剑法!
获谷剑法是坤芸教最重要的剑法之一,又怎会轻易被人破解?这,绝非巧合。
远山凝重,薄暮清垂,我举起承纶剑,干净利落。忘记笛音空明,迷离深夜中,只直抒剑气,留得山木怨声难消。
直到余光里映入一抹红阳,释放着再也掩盖不住的朝旺。我起剑入鞘,总算将这剑法学会了八分,只是还需勤加苦练,不然让懂内的人,一眼便能瞧出生疏。
“过来。”师父抱了把琴,走向竹林旁的石边。
“这鄂任年虽是武将,却也不是个糙人。他对古琴有独特的研究,曾年少游历时拜我学过琴。”
“这么说来,他还算是我半个师兄?”这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并未拜师,只是指点一二。”师父朝我瞥了瞥眉说道,“我一生,只收一徒。”
“那师父为何收我,可是我天资聪颖?”
“这倒不是,我曾与你父亲是相识,主要是你死缠烂打。”他说起来到好像风轻云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缠过师父你的,总不可能只有我一人吧?”
“好了,过来练琴吧。作为官僚贵族,宫中有活动的时候自然有可能叫你表演助兴。你必须练好两首曲子,以防被戳穿。”
“谨听师父安排。”
“那小二当初被我指点的时候,也就是《广陵散》与《平沙落雁》这两首,听闻他也是凭这两首曲出名。”
“徒儿听闻此曲描绘秋高气爽云程万里中,鸿鹄飞鸣,前程远大,意欲表现隐士心胸宽广。”
“鄂任年的特别就在于,你要能弹出如他气疏韵长的鸿鹄之志。”
“徒儿明白了。”
“过来坐下。”说着我便走过去,他低俯下身子站在我的身后,手掌在我的手上,带着我撩拨这清灵琴弦,问我“可知五律?”
“以前听姐姐练过,宫商角徵羽。”
“这根弦便是宫音,依次上数便是商角徵羽。”他又翻动着古琴谱,一个个音带着我识。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姐姐也是这样练琴,而我总会在她弹琴时掐着朵花趴在石头上,听着空灵如仙女奏出的妙乐。
“可记住了?”他丹唇微张,酥而轻的声音萦绕我的耳畔。
“嗯。”师父,果真是仙人一般的师父啊。
总归有些后悔小时候没和阿姐学着一点儿,现在零基础却要在短时间内模仿高难度,直搞得我手指肿胀,指甲快翻出肉来。总是心里明白了,手却弹不出来。总算熬到了午饭时间,却看见厨房内没升起一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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