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观主手指的方向看去,宁缺看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那是一道圣洁的光柱,落在遥远的天空最深处。
观主微笑着开口道:“叶苏还是死了。如果小李探花真的如你所说一般无所不能,那么为什么他不去救下叶苏呢?”
宁缺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或许是因为杀酒徒耗费的精力太多,或许是因为叶苏并不能惊动他的大驾。”
观主道:“如果是按照你第一条所说的,那么短时间内不能够出刀的小李飞刀,对我又能有什么威胁呢?如果如你第二条所言,那么这把飞刀还是你心目中的那柄飞刀吗?”
宁缺闭口不语,心中同样不解。
为什么明明已经杀死了酒徒,叶苏却最终还是死去了呢?
滁州。醉翁亭里。
宁小闲爬到了桑桑的头上,桑桑不满的甩了甩头,但终究还是默认了宁小闲的动作。
于是桑桑的脑袋上就像顶了一只布袋熊,很是滑稽。
但欧阳修却没有露出丝毫笑意,因为脱力的缘故,他甚至无法自行从地上站起。
铁传甲上前,把欧阳修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做到了亭子中。
欧阳修等到浑身的力量稍微恢复了一丝,就双膝跪地,将那柄飞刀规规矩矩的奉还于李寻欢。
看着欧阳修感激万分的眼神,李寻欢笑了:“这实质上是双赢的举措。小李飞刀不过是凡铁打造,纵使天下无敌,亦不过是杀人兵器。
可当这柄飞刀被你的人间之力所滋养,它的价值就更上一层楼,有资格承载一些它本来承载不了的东西,完成一些它本来做不到的使命。”说着,飞刀像是有灵性似的自行从欧阳修手里跳了起来,没入李寻欢的袖中不见。
之前时间太过匆忙,欧阳修甚至来不及招待李寻欢一行人。
眼下,死亡的阴影从脑袋上空消散,欧阳修心情大好,连忙唤来了随侍人员,就在亭内布置起了酒席。
随侍人员都知道眼前一行人就是救了太守性命的人,虽然时间匆忙,但依旧使出了浑身解数,布置出来的酒席规格之高,竟然连欧阳修本人很少尝到过。
一时间,在山里吃了三年家常菜的众人忍不住落筷如飞。宁小闲看着桌上的珍馐更是瞪圆了眼睛,心里暗暗想到:
“妈妈每天吹牛说自己当年如何厉害,现在看来,李叔才是真正的能人啊!他的徒弟竟然能做出这么可口的菜肴。”
酒席间,除了欧阳修思念桃花源,涕泪交流,真情流露外;整体气氛无疑是一片和谐。
在这样的气氛下,修行与天下大事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调味剂。
正所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在座的一位位都是不凡之人,所谈之事自然也是不凡之事。
酒过三巡,菜至五味,欧阳修酒量不佳,此时带着醉意,醺醺然开口了。
”临康近年来出现出现了一个新教“,欧阳修双眼迷离:”该教教义非常有趣,与当世道门的教义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据密探回报,该教讲究的是人人信仰自己,当昊天不救世人的时候,凡人需要自救。光论教义,不知它是如何能在道门的眼皮子底下生长起来的。“
“不过天下邪教数以百计,向这等论断的也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这新教例外的是,他确确实实去教老百姓如何去做。”欧阳修有些感慨:
“昊天不赐世人以丝绸,世人自织;昊天不赐世人以米粮,世人自种,昊天不赐世人以广厦,世人自建。由此观之,除修行外,人人皆可为昊天。”
欧阳修道:“那位神秘的新教首领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他教世人织布,种田,盖房。。。。。。临康这些年里,因为新教,逐渐变得欣欣向荣了起来。
开始,我以为新教乃是邪教,首领乃是妖人。不过这些年看下来,”欧阳修摇头感慨:“新教乃是正教,其领袖乃是圣人啊!就是不知道道门又还能忍耐多久呢?这人所言虽然大善,却直接撼动了道门的根基。”
听得欧阳修的话,桑桑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桑桑乃是昊天在人间的化身,纵然压制住了神格,骤然听得这大不敬的话语,也不由得心生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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